在人整個的生命歷程中,總是有段時間死亡只是個假設。只有當短暫的青春已逝,初次經歷所愛之人的離去後,死亡似乎才變得有可能了。甚至當我們有幸陪伴所愛之人到了最後一刻,握著他們的手,親眼看著他們停止呼吸,那個時刻的來臨會像斷頭台上的刀落下一樣。如同在聖週六,巨大的寧靜,缺席,以及無盡的空虛。
一個人如何面對死亡,會開一扇門,讓死亡的恩寵臨於我們——使我們得以面對最赤裸裸的真相。當人被懸在自己的十字架上等待時,心裡可能是平靜的、自信的、接受的,甚至明顯對自己看到了什麼、被召往何處、或誰來歡迎自己等充滿好奇。我們之所見未必與他們之所見完全相同,但我們可以通過看到他們之所見而見。有那麼一刻,由於那令人惱火的自我,我們甚至會感到被冷落和遺忘,因為他們會不可抗拒地被吸引到自己之所見中。當他們咽下最後一口氣時,這種共同的願景似乎結束了,就像演出結束時舞台落幕一樣。在一個日益枯竭的世界里,我們只剩下自己的記憶,因為他們超越了我們已經習慣於認識他們的所有方式。
沒有任何的說話,比昨天我們聽到的更能有力地表達這種好奇,帶著痛苦和悲痛的平安。那些人就在那裡,被自己看到的所改變,但無法解釋。我們通過他們所傳遞的記憶,看到了他們所看到的。但與大多數記憶不同的是,這記憶沒有日復一日地淡化、最終徹底被遺忘。我們握著的手開始失去人類的溫度,仍然很珍貴,但不再屬於那個我們愛過又失去了的人了。
她痛哭的時候,
就俯身向墳墓裡面窺看……
「有人把我主搬走了,
我不知道他們把他放在哪裡了。」
聖週六是一種精神狀態:一個介於我們所知和未知之間的中立地帶。同樣聖週六也充滿空虛。缺席勝似存在,靜默振聾發聵。
我們不應該想像任何事情。今天是把默禱作為首要任務的一天。
文之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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