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穌會會士德日進神父(1881-1955)小時候起,就對瞬息萬變的世界感到深廣的焦慮。也許是因為他有了第一次意識到死亡:對一個孩子來說,這實在是一種意識的激蕩。也許他聽過聖若望的話:「這世界和它的貪慾都要過去。」(若一2:17)這是一個驚人的見解,不只是我們習以為常的世界會過去,不論是事件、人、物、圖案等,原來還有慾望本身。我們會因為強烈渴望想要得到某種東西,因得不到手而感到難以忍受。但這種感覺卻會在明天,就會縮減為事後的想法。原來,我們對的思想和感受,不斷在轉變和更換。
德日進神父對短暫焦慮的應對,是尋找世界上固定不變的事物。他對大自然的細心研究,促成他的日後工作;因為發現連山脈也會消失變化,他的探索因而朝向更深層的方向推展。
在我們的文化中,我們習慣於短暫和新奇的刺激與形式。嶄新的事物、資訊、人物,在行動快速且接連出現的情況下,我們幾乎沒有空間可以回顧和悼念。但當我們真正失去,那無可取代的所愛的人或獨一無二的事物時,空虛與失落感就會猛烈地攻擊我們。我們會問:「這就是一切事物或人生的終極結果嗎?」
與其尋找永恆,或發現遷移,不如我們思考改變的意義。從不同角度而言,變幻原是唯一不變。在這個悖論中,我們發現一個神祕之門,讓我們的追尋有了另一個視角:尋求的不再是任何的答案或解釋,而是找尋天主,最終意識到天主兩者都不是。
這種看待事物態度的改變,使我們發展出更深層的自我認識;從而導致自我覺醒與對上主的認知互相融合;這融合一開始時令人不安,因為天主對我們的了解,才是每一次探索的開始。當我們回顧過去時,我們會看到在時間推移的當中,我們多少變化,多少沒有變化。
我們對生活的經驗,與其看作為連續的片集或零碎的錄像影格,不如看出是貫通的整體。儘管我們知道萬有總有一個起始,但我們看不到那個起始;我們同樣知道事情總有終結,但卻看不到結局。然而,我們感受到萬事萬物是連結在一起的。我們追求的恆久不變,不就是那尚未完整的一體?
將意識返回我們肉軀:身體如實地提醒我們可變性;身體是理解基督宗教的關鍵,事實上身體是「神聖的語言」。擁有身體,我們自我的完整性就會出現,我們可以理解經文中提到的永生和不朽,就像這樣:「因為這可朽壞的,必須穿上不可朽壞的;這可死的,必須穿上不可死的」(格林多前書15:53)
那麼,也許當完整性實現時,我們身體的最新型號,即終極的款式,就會推出。
文之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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