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飛
冱寒的車轍上顛簸
直到堅硬的棕地
化作一首歌,一首輓歌
不是誰的苦楚,唯屬我
是攀山越嶺後的解脫
灌木無蕾而樹木濯禿
它們瘦骨嶙峋的手指在嘗試
去觸碰各物各事
有小孩更懂得寧可別問
但我卻問下去
地球的葬禮是為何
生命中的嫩綠往哪去了?
其後,踏進喜馬拉雅山的雲彩
對已隕滅的世界
一無所知
呈現出心靈深處的一天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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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上面這首詩不是濟慈(John Keats)寫的;他英年早逝,亦一如許多老人,他必須面對自己的絕望:潛能未展和青春流逝 。 (他的詩歌在新冠疫情期間非常受歡迎。)
長期以來,他一直在與死亡的矛盾作鬥爭,死亡既是一種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避免的事情,也是人類心靈所渴望的和平源泉。這種張力是任何真正宗教生活方式的核心,意味著將生命視為神聖的奇蹟。濟慈所照顧的弟弟的不幸過世,因而他徹底地改變了:濟慈解決這個悖論的方法就是他所稱的「死而復生」——意味著在接受痛苦中找到平靜。
我認為每天的默禱就是一種「死而復生」的方式——不是利用寶貴的時間,數百萬次地分析問題、或沉溺於怨恨和自我悲傷中、或構建一個替代現實(所謂的絕緣解離)、或自以為已經悟道——但默禱是為了找到那一個小點,細小得自我無從進入,在那裡神秘地能夠接納萬有。 這是如何發生,是很難被覺察或記起的,但不可否認的是:我們知道我們已經死於某種東西,並且生活在平安中,而這平安是世界無法單獨給予的。
濟慈也熱愛美的神秘。真、善、美是天主的屬性;缺乏美的經驗,我們就無法找到這個小點——這個捨棄一切、貧窮但富足的小點。美縱然只是曇花一現,但她同時也壓倒一切。
文之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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