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前,我們隱修院裏有一位訪客對多瑪斯‧牟敦(Thomas Merton)很感興趣。這是個輕描淡寫的說法。他對牟敦痴迷,閱畢牟敦所有著作,與他談論任何話題,他也會立即轉到牟敦身上。我欣賞牟敦,但對於這位牟粉,我避之唯恐不及,甚至不想記起他。這位訪客與我們相處一段時間後,我從遠處觀察,發現他甚至穿得像牟敦一樣。他戴上同款式的小圓帽,剃光了頭,穿上工人褲。最終,為徹底模仿牟敦,他愛上了一位也住在我們隱修院的護士。
肖似基督是甚麼意思?幸然我們沒有祂的服飾和相貌的照片。有關祂的人際關係和傳道前的三十年歲月有很多猜測,但這並沒有成為「肖似基督」提供太多材料。【1418發表的】《師主篇》Imitation of Christ雖以「肖似基督」為題,但在作者和他那遁世的靈修上所花的篇幅,比歷史中的耶穌還多。耶穌的門徒並非耶穌的粉絲,門徒並沒有試圖把耶穌與我們現今的時代扯在一起,例如透過請教耶穌對跨性別議題的意見。我們不能在等閒的層面上效法耶穌,我們應以與他合而為一,作為我們的目標。
我們一生中不易遇上一些人,從邂逅開始便與他們建立深厚而持久的聯繫(如果有的話,我們很幸運)。這不僅是互相喜歡或持有共同嗜好。這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,認知到彼此身上存有一個匯合點,在此二人沒有失去自我,反之在對方身上得著對自我身份的認同。用「聯繫」這個詞來形容還不夠達意,但聯繫是真實存在的;並且聯繫開啟了意識中一個以前尚未悉察的層面。
這種聯繫或共鳴確實可能在性格和興趣截然不同的人之間發生。一個健康、活躍的人可能會在一個操不同語言且、患有絕症的人身上發現聯繫或共鳴。病人也可散發著喜悅和平安,立刻獲健康的人認同,並向他分享這份喜悅和平安。我們不再需要以傳統方式去表達的同情心。分享幽默、捨離己欲,足以表現超然非凡的同理心。
若要肖似基督,我們將會以這種直接的方式,即通過與心靈、基督的人格共鳴而達致,而非透過試圖模仿祂。令人驚訝和感到神秘的是,我們內心早知這種聯繫,而這聯繫亦可以與他者身上發生的。它可以通過平安和喜悅來識別。苦難不能摧毀它。這是最個人化的體驗,但也超越了熟悉的自我認同。耶穌一定感受到了這種與天主的共鳴,這也是他想與我們分享的。
過了今天,我們將踏入聖週,重述基督受難奧蹟的故事,因而再次戰戰兢兢。再一次,四旬期開始步向終結,信眾期待著像荒漠開花般的逾越奧蹟。為讓我們得以肖似基督,在祂身上看到我們自己,並在我們自己身上看到祂,在心中憶起我們生命中所有最深層次的聯繫,或許對我們有所幫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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